谁是反华暴行的真正的教唆犯?
今年五月以来发生在印尼的迫hai华人的暴行的一些零星内幕终于被揭露于世人眼前。我们已经知溃捍非澜佟⒎呕鸷颓考楦九谋┩绞浅俗趴ǔ刀础⒋啪颂卣鳌⑹┍┒魇炝返囊换锵匀挥凶橹⒂胁渴鸬那康粒坏盨ao乱的人群在带头抢劫的暴徒的教唆下进入商店抢劫时,商店的却被锁了起来,同时烧起了大火,有上千人因无法逃脱而被烧死;sao乱发生的30个小时内,军队和警察失踪了,在一些地方,驻守的军警在暴动前数小时接获指示撤走,等等。日前,印尼所谓联合实情调查委员会就五月sao乱传讯雅加达特区省长和雅加达军区前司令的记录被盗。在证词中,该省长承认sao乱是有组织的、是有人煽动的;前司令则证实,参与sao乱的一些人来自雅加达以外的地方。
一切证据都表明:这场暴乱是一起由印尼军方插手.纵的、继承了印尼三十二年来的白色恐怖传统的国家恐怖主义性质的事件,目的在于把水搅混,转移公众注意力,并以动乱作为谈判的法码。很多人的分析都指出:这场暴乱的策划和印尼政治高层内部的斗争密切相关,特别是:苏哈托的女婿、前特种部队和陆军战略后备部队司令、现任参谋与指挥学院院长普拉博沃企图借制造混乱,给印尼武装部队总司令韦兰托造成难局,同时造成苏哈托镇ya民众反叛的借口。然而,对阴谋的分析也大都止步于此。
另外,我们在西方主流媒体上也看到了一个令人回味的现象:一方面借报道华人受迫hai事件,把占印尼人口3%的六百至七百万华人作为一个整体渲染为“控制了印尼经济的70%”的为富不仁的奸商,而另一方面又大肆渲染雅加达的穷人在一夜之间都变成了“暴民”,或是一群残害华人基督徒的伊斯兰疯狂信徒,而把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贷款条件强加给印尼的西方国家似乎不仅和这场屠杀无关,而且一个亚洲的“科索沃”的诞生,给了西方又一次插手干预、匡扶正义的机会了。
显然,印尼事件中,还有一些幕后的势力在起着主导性作用,而被大多数分析和西方主流媒体所完全遗漏。这个事实,只要稍微回顾一下印尼经济危机以来的局势发展,以及考察一下印尼在美国全球战略中的重要位置,就变得十分令人信服了。
印尼是列强争夺世界的兵家要地,又是南洋诸国中拥有最强大的武装力量、反共最坚决的国家。在那里苦心经营了几十年的美国政府,决不能允许它被聚众街头的“人民权力”毁于一旦。印尼除了自身所拥有的巨大数量的石油和其他重要资源之外,它还扼守着联接东亚-太平洋与中东石油产地的海上运输线,不仅日本所需的中东石油必须通过马六甲海峡,而且美国的航空母舰分别部署在东亚大陆沿岸的“大新月”地区--南朝鲜、日本、台湾海域、菲律宾,和中东、波斯湾地区,它们需要在这两个地区之间经常地、随时地穿过这条狭窄的运输线进行调动。美国从六十年代进行越南战争以防止东南亚“多米诺骨牌”,支持苏哈托三十二年的独cai统zhi,很大程度上都是出于这个地区的重大战略地位。这和美国冷战后“同时打两个区域战争”的全球军事部署也有重大关系:实际上,现在美国必须同时应付巴尔干、海湾和东亚三个潜在的热点,海外兵力不敷使用,尼米兹号需要随时通过马六甲海峡对中东或东亚进行机动增援。失去印尼,刚刚赢得的海湾战争的大半意义可能会随之消失,美国的全球战略将遭到一次致命的打击。
自从去年十月以来,华盛顿加紧了通过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对印尼经济进行直接控制的部署。这个部署和美国长期以来豢养的独cai者苏哈托和他所建立的家族帝国利益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危机使印尼财富的价值遭到大规模的贬值和毁灭。
在这块蛋糕突然剧缩的经济基础上,国际垄断资本与一国官僚买办资本之间在相互转嫁危机损失的过程中发生了因实力地位不同而分脏不均的争斗,同时又共同面临着危机的最终承担者劳动大众因贫困化乃至断绝生计而日益奋起的反抗。于是出现了这样一种复杂交错的政治斗争局面:华盛顿在对苏哈托施压同时,开始在印尼的统zhi层内(首先在军队中)寻找新的、更忠实的代理人,一方面它要尽可能多地接管印尼经济主权,另一方面又要防止人民的不满情绪和集体行动导致政治体制的瓦解;苏哈托在抵制贷款条件以保护家族帝国利益和与美国主子妥协以延续自身统zhi之间寻找平衡;印尼的杀手们和他们的山姆大叔心中都有数,在紧急状况下他们有一根屡试不爽的杀手锏,把烧到他们身上的怒火引向印尼华人这只替罪羊,国际和印尼的统zhi阶级共同在加紧筹备上演一场将阶级矛盾转化为民族仇杀的惨剧;而经济危机和结构调整带给下层人民的痛苦,迫使他们要在自发的、松散的经济斗争和目标明确、为阶级利益而战的政治斗争之间做出选择。
这就是印尼五月事件爆发前各种矛盾冲突的大致情形。
苏哈托可算得上是华盛顿所扶植起来的一大批独夫民贼中有老资格的。三十二年年来,印尼的右翼军人政权在美国的训导和资助下,杀人不眨眼,这已众所周知。美国记者、社会活动家艾伦·奈尔恩所做的最新调查,揭露了有关苏哈托的军事系统的情报治安机关和美国中央情报局与五角大楼之间密切勾结的鲜为人知的细节(调查结果发表在《民族》杂志3月30日、6月8日和15日的三期上)。根据奈尔恩的这三份报告,印尼军方及其情报机构和美国中央情报局、美国国防部和美国驻印尼大使馆保持正式的联络关系和经常性的高层接触。
今年一月,印尼军方头目预感到一场动摇统zhi秩序的风暴将要来临,向外界散发出警告:“印尼军队将毫不犹豫地将任何反政府的人切得粉碎。”在做出这番威胁后的一个星期,美国国防部长柯恩访问印尼,会见了苏哈托、普拉博沃和其他军方首领。印尼官员表示,柯恩的访问是对印尼军方实行“控制局面”的计划亮了绿灯。在柯恩离开印尼六天以後,印尼军方和情治机构开始了大规模的秘密绑架社会活动家、工会人士的行动。参加绑架行动的包括有经美国训练的、和美国情报系统有正式联系的特别部队。于是,在今年五月暴乱之前,所有有组织能力、有政治见解的活动家都从街头消失了。
对印尼军人面授机宜实行国家恐怖主义的美国主子,对印尼的这架屠杀机器的可靠性并不放心,特别是:美国通过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贷款条件压迫苏哈托放弃其家族垄断经济,苏哈托屡屡拒绝,并在设立货币局等问题上和美国主子争执起来,还祭起“主权”、“尊严”、“宪法”等法宝。忘记了自己奴才走狗的本分,就要遭受主人的惩罚。何况美国也隐约感到:苏哈托这个手中沾满血债的独cai者,被民众抗议的浪潮所卷走的时刻不会太久了。从今年三月起,五角大楼、白宫和美国国务院就开始秘密酝酿导演一场替换走狗的闹剧。("up in smoke: how the imf''s rescue plan for indonesia exploded", in business week, june 1, 1998 pp.60-66. allan nairn, "uncle sam''s indonesian killers", in the nation, march 30, 1998, p.6)
这个情形不能不让我们想起将半个世纪之前的另一幕场景:国共内战进入第三个年头时,蒋介石在军事上惨遭失败、政治上众叛亲离、经济上迅速崩溃,而替蒋介石出钱出枪的美国对他深感失望,正如毛泽东所指出的,“‘走狗不走’,美国人在生气”,美国驻华大使司徒雷登曾向美国国务院提出建议:劝告“不孚众望”的“蒋委员长退休”,而让“较有前途的政治领袖李宗仁”,组成一个“没有gcd参加的共和政府”。李宗仁则向司徒雷登表示:他期待着美国的“ 毫不含糊的支持”。于是有了蒋介石被迫下野、演出和谈双簧的一幕。
和半个世纪前的手法几乎完全一样,美国对印尼的“危机管理”对策是:寻找新的傀儡、并且“一根线上拴两个蚂蚱”,使傀儡之间互相牵制,以便将出产于美国工厂的结构调整政策和镇ya民众抗议的手法在印尼顺利实施。
一个蚂蚱,就是苏哈托的女婿、特种部队的司令普拉博沃。普拉博沃曾在美国乔治亚州和北卡罗来纳州的美国军事机构进修,和美国军界有长期密切的关系。这次负责绑架任务的,就是普拉博沃所直接指挥的部队,和美国情报系统有密切关系。柯恩在今年一月访问印尼时,特别赞扬了印尼的特种部队。据透露,去年在美国的支持下,特种部队从三千名战斗人员扩大到四千名,美国国防部为特种部队提供二十四项“共同联合交换与训练计划”(jcet)和美军的直升机。
另一个蚂蚱,就是同样受美国欣赏的印尼武装部队总司令韦兰托,他手下的部队也参加五角大楼的“共同联合交换与训练计划”。今年三月四日,美国太平洋战区总司令普鲁尔在美国国会作证说,美军正在密切注视“亚洲的不安定迹象”,其中包括“劳工纠纷”。普鲁尔还高度称赞韦兰托。五天以後,韦兰托直接控制的军方情报机构将九名呼吁提高最低工资的工会活动家逮捕,据透露,他们遭到了拷打;韦兰托的人马还捣毁了一些劳工、学生和妇女组织的办公室。美国利用这两个印尼军方头目之间的矛盾,实行分而治之,并以金蝉脱壳、找替罪羊等方法巧妙地掩盖美国自己就是一系列国家恐怖主义政策的教唆犯的真面目,这个策略,在五月暴乱、苏哈托下台之后,就变得更重要了。(有关资料见:"ind onesia''s political odyssey", in the nation june/15/98, p.11; allan nairn, "indonesia''s disappeared", and "our men in jakarta" in the nation june/8 pp.4-5 and june/15 pp.12-14.)
五月暴乱事件不是什么偶然的或印尼所特有的暴力事件,而是整个第三世界发展困境的缩影,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在世界各地以同样残酷的贷款条件声称进行“援助”、实际上对当地国计民生实行毁灭的最新见证。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根据其“紧缩调整”的正统教义,要求已经处在危机中的受援国削减社会福利开支、生活必需品涨价,这无一例外地是剥夺贫困下层最基本的温饱权,导致食品sao乱。因此,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在政治上的一手,就是依靠受援国内皮诺切特式的独cai者的铁腕政策,压制民众,特别是防止人民的抗议行动发展成为推翻本国买办统zhi的人民革命。
在华盛顿、东京和柏林的政客与大银行家们的最大的梦魇,就是愤怒的民众把矛头指向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与美国,将西方对印尼的经济殖民统zhi连同苏哈托一起,葬送在一场人民革命的烈火中。美国《纽约时报周刊》对五月事件这样忧心忡忡地评论道: